循蜚纪
钜灵氏之在天下也,握大象,持化权,乗太极,而蹠灝淑,立乎无间,行乎无穷,揣九变化,而与物相弊(金煞)[1]。出于汾脽[2],挥五丁之士,驱阴昜反山川正流,并生神化大凝[3]。惟无恒处,或云治蜀,盖以其迹躔焉[4]。
予既得《丹壶》《名山》之记,又得《吕梁碑》获逆帝王之世,乃知天未丧斯文也。《丹壶书》云:“皇次四世、蜀山(人逐)傀六世、浑敦七世、东户十七世、皇覃七世、启统三世、吉夷四世、九渠一世、狶韦四世、大巢二世、遂皇四世、庸成八世,凡六十有八世,是为因提之纪;仓颉一世、栢皇二十世、中央四世、大庭五世、栗陆五世、丽连十一世、轩辕三世、赫胥一世、葛天四世、宗卢五世、祝融二世、昊英九世、有巢七世、朱襄三世、阴康二世、无懐六世,凡八十有八世,是为禅通之纪”,可谓备矣。而又有钜灵氏、句彊氏。自句彊而下次谯明氏,次涿光氏,以次至次民氏,如下所叙,总曰“循蜚纪”,有号而无世。自是而上,亦惟有九皇氏、地皇氏、天皇氏,又上而乃有盘古氏,基之浑沌之说。其言浑沌之初,所谓上无复色、下无复渊,为说甚繁,非足贻训,故绌焉。自无懐降,所叙与《名山记》大同,此予之史篇所取(水献)者也。钜灵之号,此世所闻焉者也。《遁甲开山图》云:“钜灵与元气齐生,惟始气之先者”,又曰“钜灵胡者,偏得神元之道,造山川出江河”,神化之宜,岂非《鶡冠子》之所谓“尸气皇”者邪?!予得是书,乃更为之不疑也。然上之五纪,卒寂寥而无诏系,不得而缀矣。兹亦可谓富也,谨阙之以俟。
以下辩论本史成而立说,元不在正纪中。子姓楫客,凖例诸史,将便观览取之,以附于逐篇之末。故其中所用字俱在,已所用有异览者知之。
伯益之书有谯明之山、涿光之山,而俱载于《北经》。谯明、涿光信其为继治者,乃知邃故之事,非必无传,特恨幽介弗之究尔,予观于经而信二书之足丁也。
黄神氏,或曰黄祙。黄头大腹,出天参政[5]。无易天生,无散太璞。按图正端,是致天极[6]。三百四十嵗,(犬巨)神次之,号曰黄神[7]。
人皇氏没,[犬巨]神次之,出于长淮,驾六蜚羊,政三百嵗,五叶千五百嵗[8]。
《东荒经》有犁灵之尸,犁灵氏之尸也,以不壊。
于予之《路史》,亦异矣。凡孔圣之未尝言者,予皆极言之矣。予非好为异也,非过于圣人也。夫以周秦而下汔于今,耳之所纳、目之所接,其骇于听荧者,夥矣。况神圣之事,凡之莫既者邪?是尧舜崇仁义,六经《论语》其理备矣。顾且言之吾,见焦唇乾呃而听之者,愈悠悠也。是故庄周之徒,骂以作之意以起之,而後先王之道以益。严然则予之所摭正,亦不得而不异尔。予悲夫习常翫正,与夫氛氛日趋于竒者,之不可以虚言格也。于是引其暱而景者,著之此亦韩将军学兵法之义,而萧相国作未央宫之意也。虽然訞诡乱惑犹弗荐焉,览者知夫譲王胠箧、渔父说剑之惜,则吾知免矣。
大騩氏见于南宻[9],或曰泰块。昔者黄帝访泰块于具茨[10],一曰大騩[11],盖设于无垓坫之宇,而台简以游泰清者。後有隗氏、大隗氏[12]。
鬼騩氏後有嵬氏、饶氏、攘氏、刹氏、鬼騩氏[13]。
和山者实为河之九都吉神泰逄司之于萯山之阳出入有光[14],泰逄氏之神也。
子曰:“鬼神之为徳,其盛矣乎!”。昔者,宰我请问鬼神之名,子曰:“气者,神之盛也;魄者,鬼之盛也。合鬼与神教之至也,故无鬼神则鬼神之名不立矣”。奈何季路之问事鬼,则曰:“未能事人”,既问死则曰:“未知生”。说者往往以生死、鬼神为性命、道徳外事,有不可以致诘,而子路未可与言,故夫子不与之言。夫若是,则夫子既不诚于人之子矣。圣人之言未尝不自尽也。鬼神、生死,人事之大,奚为而不语邪?盖能事人则能事鬼,知生则知死矣。生死者,特性命道徳中之一事;而鬼神者,特性命道徳中之一物尔,岂复外乎!虽然神者,天之徒;鬼者,物之徒也。惟人之初,与天为徒,孰不具此神哉!惟生之後,开闭之不谨,而好恶之偏适,从而蔽之也。古之圣人惟其然也,是故开天之天,而不开人之天;闭人之窦,而不闭天之窦。开天者,徳生;开人者,贼生。徳生者,阳明胜,阳明胜故识性用;贼生者,阴浊盛,阴浊盛故物欲行,识性用则归于神,物欲行则归于鬼。归于神者与天为徒,归于鬼者与物为徒。亦天地之理也。今夫天阳而地阴,魂阳而魄阴,是故智气归天,而体魄则归地。神阳而鬼阴,君子阳而小人阴。是故正直为神,而憸险则为鬼。徳阳而欲阴,男阳而女阴。是故徳盛成男欲盛成女禽阳,而兽阴老阳而释阴。是故释误多毛老误多羽,君子于此,其可不毖又毖,而自堕于鬼物之区哉。三五之时,人聪明而渊懿,纯天而不人,是以黄帝、太少、神农、颛顼専享乎其上,句龙、芒蓐、祝融、玄冥作配乎其下,其事然也。帝喾而来不能纪逺然,而禺强、阏伯、玄枵、诸稽、实沈、骀台、咎陶、伯益、豕韦、夔稷之流,秩犹不迁之祀,横穷卓偏,刚毅一真,乌往而不神哉。叔末之人,占侸僋俕綦溪利跂。正直之道消,而憸险之行多,是以不能神明而归于物。《诗》云:“三后在天,王配于京”,本贤愚也。孔填不寕,降此大厉,逢吉凶也。三涂六道其僣,有自来矣。期期区畛,亦予之热热肺也。
冉相氏,得其环中以随成,与物无终、无始、无几、无时,日与物化者,一不化者也,此之谓真人[15]
中之为道帝王之心,即治天下之正道。而圣人所以示世,入徳之大方也。自成世以来,未有不本。是以为政,而能驯致于大治者。今夫率意而射,则终日无所中。率意而视,则终身无所与,必也质的设而後天下之手,无异乡日月揭而後天下之目,无异属圣人之道独立乎中,而後天下之心无两从盖中也者,极之则世人之日月质的也。众见之所宗,万手之所会,理之至、义之尽,配天地而不可以复进。是故道得之而为太一,天得之而为天一,帝得之而为帝一。帝一者,立乎环中,浑兮如有容,泊兮如未始,出其宗而茫兮,无所终穷。自伏羲氏以之传炎,炎帝氏以之传黄,无异付也。尧帝氏以之传舜,舜帝氏以之传禹,无异语也。降及汤、文、伊尹、周公,而中之所以为变者尽矣。春秋之世,惟皇不极而厥,庶民亦失其所以保极之道,以故上慢下,暴王室如毁,数千百年而不之复,则极之不建其祸,正如此也。嗟乎!《臯谟》《箕范》中极之说备矣。此家所有也,大《易》之书明言中者五十有五,所不言者否、剥、屯、颐、咸、革、贲、遯、明夷九卦而已。内之中六十有四,外之中亦六十有四,得其中动罔不吉,失其中动罔不凶,是故否、剥之五,亦获其吉,而复泰之三不免乎!凶惟其中之不可失也,虽然中庸之徳民鲜久矣。自汉诸儒取过不及之说,类之孔伋之书,世遂泥于过与不及之中,求之亡其统矣。夫君子之于中无过也,有不及而已,致广大极髙明,夫孰得而过邪?!冉相之道,兹其所以寂寥,希濶而不继之,岂不(制心)欤圣人,人伦之至者也。欲为君尽君道,欲为臣尽臣道,尽伦尽制岂过不及之云乎?!而彼伧者,附诚明假权变,缴绕呫嗫,以绸其婟,而济其奸,岂惟无忌惮哉!其不至于幸小人,而病君子亦已矣。此予之所以賛冉相氏,而为中庸泚也。
若水之间,禺中之地[16],有盖盈之丘,盖盈氏之虚也[17]。
云阳氏,是为阳帝[18]。盖处于沙[19],亦著甘泉。以故黄帝以来,大祀于甘泉[20]。云丹徒[21]、绛北者,非也[22]。
《遁甲经》云:“沙土之福,云阳氏之虚也。可以长往,可以隐处”。云阳之山在衡山之阳,只今茶陵之云阳山也。予游衡湘,道其麓,见山川之灵秀,土膏水沉,方皇不忍去。亦意尝有异人者,自之西首山阜丽倚皆西面,而北上朝衡岭矣。然考之皇甫《纪》,实为少昊之封。云阳氏之踪,固在甘泉。甘泉之山,本曰云阳。以故黄帝以来,每大祀于甘泉,则长沙之地其亦为始封乎。虽然丹阳、曲阿亦秦世之云阳岭也。《呉地记》录曲阿正秦代之云阳岭,太史时言东南有天子气,在云阳间。秦人于是发赭徒三千,凿云阳之北冈,曲之因曰曲阿,则今之丹徒也。昔呉岑昬凿丹徒至云阳杜野小辛间,而陈勲屯田,凿句容中道至云阳西城,则今之破冈渎也。故杜佑以丹阳为古云阳,而学道传谓是茅山、若绛北之阳石者,非其正矣。载言之流以为仙者,盖知其异也。
泰壹氏,是为皇人[23]。开图挺纪,执大同之制,调大鸿之气,正神明之位者也。是故九皇传授,以索其自然之所生,复自然之解,与天地之所始[24]。昔者神农尝受事于泰壹小子[25],而黄帝、老子皆受要于泰壹元君,盖范无形尝无味。会久视操法,揽而长存者[26],有兵法、杂子、阴阳、云气、黄冶及泰壹之书。兵法、云气书传间出,而黄冶、杂子汉後不复见[27]。其书言黄帝谒峨眉,见天真皇人[28],拜之玉堂。曰:“敢问何为三一之道?”,皇人曰:“而既已君统矣”。又咨三一,无乃朗抗乎。古之圣人,盍三辰立晷景,封域以判邦国山川,以分阴阳寒暑,以平嵗道执,以衞众交质,以聚民备械,以防奸车服以章等,皆法乎天而鞠乎有形者也。天地有启闭,日星有薄失,治乱有运会,阴阳有期数。贤愚之蔽、夀夭之质、贵贱之事、吉凶之故,一成而不变,类气浮于上而精气萃于下。性发乎天命、成乎人。使圣人以为之纪,是以圣人欲治天下必先身之。立权以聚财,葵财以施智。因智以制义,由义以出信。仗信以著众,用众以行仁。安仁以辅道,廸道以保教。善教以政俗,从俗以毓质。崇质以恢行,勤行以典礼。制礼以定情,原情以道性。复性以一徳,成徳以叙命,和命以安生,而天下自尔治万物、自尔得神志不劳,而真一定矣。予以蕞尔之身,而百夫之所为备。故天和莫至悔吝,屡庚生杀失寒暑之宜,动静戾刚柔之节,而贪欺终无所用,无乃已浮乎。黄帝乃终身弗违,而天下治其为教也至矣[29]。水火大渊之事,其所言哉[30]。
予所叙古之帝王,其世治夀考无以稽矣,计其年皆不乏三数百嵗。黄帝曰:“上古之真人,夀蔽天地,盖天真全而天一定,不滑其元者也”。又曰:“中古之时,有至人者,益其夀命而强者也。亦归于真人,而已盖乗间维,而基七衡,陵罔阆而隘八落者也”。又曰:“後世有圣人者,形体不蔽,精神不越,亦可以龄逾数百,虽有修缩之不齐,亦时与数当然尔,然未有不死者”[31]。释氏有所谓《无常经》云天地及日月时至皆归尽,此言虽陋,以台观之,物莫不有数,有数故虽天地莫能逃,山亡川邕,郡陷谷迁,沙漠遗旧海之踪,厓险著蜯蠃之甲,晋殿破榏昆明刼灰,则所谓地屡败矣[32]。土石自天,星陨如雨,或夜明逾昼,或越裂崩地,则天有时而毁矣[33]。
故曰:“乾坤毁则无以见易,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”。宛首亦曰天地运度亦有否终,日月五星亦有亏盈,而况于人乎[34]。奈何封君世辟不知乎此!蔽于方士之言,以求不死,不死邈然而小者乱贻天下,大者丧身失国,不可胜数矣。稽之,其徒初无是说,许玉斧言,黄帝铸鼎,以疾崩葬桥山,庄周言老子之死,秦佚吊之三号而出,而师旷亦谓:“周太子晋,色赤不夀,後三年而死”。孔子闻之曰:“惜哉!杀吾君也”,是老子初无青鹿上升之事,黄帝初无苍龙髙蹈之言,而子晋初无彩鳯空骞之语,皆方士之徒,设辞以愚弄其君而取宠,亦自其教之害焉。且物壮不老,是谓不道,阴阳固有终变,偓佺千嵗,彭祖七百,亦必死而已矣。而荒君乱主方仆,仆信事之,以至于败乱,而终不悔,岂不(心哀)哉!昔班生谓道家本出史官歴记,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,然後知秉要以自守清虚,以自持君人南面之术,而老君亦令(冠女)谦尽去三张伪法、盍气秽事,谓大道清虚,颛以礼度为首,岂有兹事。窃究其要,与世礼正翓(亢羽),而尤以信行为輗軏。初无不死之言,子贡有云死生有命,而孔子亦曰众生必死,自古皆有死,使孔子而非圣人,则斯言为不可信。予悲夫世主之甘心,于其聋瞽而不悟也。故愽观死生之际而极论焉,尚其晓然知之,而不蹈于悔也。
空桑氏,以地纪空桑者,兖卤也。其地广绝,髙阳氏所尝居,皇甫谧所谓广桑之野者,或云穷桑,非也。穷桑在西,小颢之君[35],若乃伊尹之生,共工氏之所灌,则陈留矣[36]。
空桑在东,穷桑在西。《归蔵》启莁云“空桑之苍苍,八极之既张。乃有羲和,是主日月,职出入以为晦明”。盖指隅夷之地,故记孔子生于空桑,《春秋演孔图》云:“徵在游于大冡之陂,梦黑帝谓已‘汝产必于空桑’”。而干寳所记徵在生子空桑之地,今名孔窦,在鲁南山之穴。故《孔庙礼器碑》云:“颜育空桑”,空桑,鲁北孔子鲁人,故说者指云空桑槩而言之,鲁南山穴之说正自戾矣。乃若共工氏之振滔鸿水以薄空桑,则为莘陜之间。伊尹,莘人,故《吕春秋》、《古史考》等俱言尹产空桑,空桑故城在今陈留,固非鲁也。故《地记言》“空桑南杞而北陈留,各三十里,有伊尹村”,而所谓穷桑则非此矣。《拾遗记》言“穷桑者西海之濵也,地有孤桑千寻”,盖在西垂,少昊之居梁雝之域,故《周书尝麦》云:“帝命蚩尤宇于小颢”,而逺游《章句》西皇所居西海之津。西皇者,少昊之称;而小颢者,少昊之正字也。宜为咸阳,故咸阳曰云阳,而少昊一曰云阳氏,云阳县今隷曜,汉甘泉宫即武帝之太畤也。颛顼继少昊者,故《世纪》颛顼亦自穷桑迁商丘事可知矣。而杜预遽以穷桑为在鲁北,至释例地名乃云地阙,故頴逹云言鲁北者,相传言尔。盖以定四年《传》封伯禽于少昊之虚逆之,而《乐史》之所记乃在曲阜,此又因预而妄之也。太昊在东,少昊在西,予既言之,《拾遗》逺游穷桑,既在西极,则鲁曲阜之说,得非太昊之虚乎!《郡国志》云“少昊自穷桑登帝位”,非空桑也。
天地开辟,爰有神民,民神异业,精气通行[37]。都于神民之丘[38],一曰神皇氏。驾六蜚鹿,政三百嵗[39]。
都倚帝山[40]
次民氏,是为次是民[41]。次是民没,元皇出。天地易命以地纪[42],穴处之世终矣。
《丹壶》之书其不缪欤!今既阙著,而或者有不懕《命厯》之叙,其亦有所来乎!胡为而多盍也,贵人云何子之好言,古曰有是哉,今古一也。若以古为见邪,荀况有言诈人者,谓古今异情,是以治乱异道,而众人惑焉。彼众云者,愚而无知、陋而无度者也。于其所见,犹可欺也。况千世之上乎!彼诈人者,门庭之间,犹挟欺也,况千世之上乎!以心度心,以类度类,以说度功,以道观尽,今古一也,类不孛虽久同理,故往縁曲而不迷也。五帝之时无传,人非无贤,人久故也。五帝之中,无传政非无善政,久故也。虞夏有传政,不如商周之察也,而况次民倚帝之时乎。以今观今,则谓之今也;以後而观,则今亦古矣。以今观古,则谓之古;以古自观,固亦谓之今也。古岂必古,今岂必今,特自我而观之。千世之前,万世之後,亦不过自我而观尔。传近则详,传久则略,略则举大,详则举细。愚者闻其大,不知其细;闻其细,不知其大。是以文久而惑,灭节族久而绝曷,古今之异哉。
右循蜚纪,二十二氏,六十馀世。
[1]《遁甲开山图》云:“钜灵与元气齐生,为九元真母”。
[2]汾水之脽上也,其地隆起若尻脽然,今成庆军是。《广韵》云:“钜灵出于汾脽,今华阴县北一百二里有钜灵庙”,《九域志》云:“钜灵祠,河中府也”。
[3]李淳风《小卷》云:“元始判气,天皇上帝镇立名山,各有所属分野。盖当是时六合之门有未融者,故钜灵、女娲之徒以神通智力,出而賛化也”。五丁盖非一,按《世本》及《蜀纪》、《华阳志》、《益州纪》、《十三州志》、《成都记》等皆言五丁事蜀王开明,负力能徙山通石,则目以五丁矣。又言五丁其时未有号谥,但以五行方色为主,故庙有赤黒黄白之帝云。
[4]传载钜灵之迹多在蜀,岂别一钜灵邪?!薛综以钜灵为河神,盖本《水经》所引。谓《国语》“华岳当河,河神钜灵,手汤脚踏,开而为两”言之,今《国语》亦无此文。又《汉武帝内传》“时东都送一小人,长七寸,东方朔谓为钜灵”,异矣。
[5]见《春秋命厯叙》云“出天齐政,则有官统”。故贾公彦云:“九头纪时有臣无官,人皇有辅佐,燧皇、伏羲既有官”。则其间九皇六十四氏有官明矣,无文字以知官号也。
[6]《鶡冠子》云:“物之始也,倾倾至其有也。碌碌至其成形,端端正正,勿损勿益。幼少随足,以从师俗。无易天生,无散太璞。自若则清,动之则浊。神圣践承翼之位,与皇神合徳。按图正端以致天极,两祭四致,闻以正息”,云云。
[7]见《命厯叙》。按道家亦有所谓黄神,盖与此异。《本起经》云:“三始之道,太初者道之初也。其初精盛,则为元明,名曰太阳。又为元阳子丹乃化道君,故曰道之初蔵在太素,是为一气。太素者,赤气也,初变为黄,名曰中和。中和为老子乃化神君,名曰黄神,入于骨肉以之为人,故曰人之素蔵在太始,则二气也。太始者,气之始也,黄气乃复归于白气,白若水精,名之太阴,为太和君”。此为三气持亦体中之事,而《归蔵经》言者黄神与炎帝战于涿鹿,则以为黄帝矣,抑又非此。
[8]见《春秋命厯叙》。
[9]河南宻县有大騩山,《记》谓大騩氏之居,即具茨也。
[10]《中山经》次七敏山之东三十里大騩山,又次十一有大块山,注:“荥阳宻县大騩山也”,即具茨,今在许之阳翟。《集韵》具(水欠)山一作次疚,详《黄帝纪》。言归大騩,即大騩氏。
[11]《姓源韵谱》云天水有大隗氏,云出于大隗氏。
[12]《姓苑》等
[13]嵬及鬼騩皆古侯国,《和莵史》云:“古有大嵬氏、鬼嵬氏”,嵬、騩古通用。《潜夫论》云:“嵬姓,饶、攘、刹是也,三国宜皆炎帝之代封之”。一作“攘刹”者讹。
[14]见《山海经》。今东阳有萯山,孔甲畋处。字音培,《集韵》倍、负同音。培云河神,一云倍尾山,《世纪》云即东首阳山,《太平御览》作萯山,音为频,缪矣。
[15]见《南华真经》,注云“环中,中庸之道”。
[16]若水之间,地当川蜀,在西南方。此禺中之名,所为立以知东北朔易,前圣之为有说不尽。朔易说详《发挥》一
[17]《海内朝鲜记》:“南海之内禺中之国,以去有九丘,有陶唐之丘、叔得之丘、盖盈之丘、昆吾之丘、黑白之丘、神民之丘,以水络,亦陶唐、昆吾之流也”。
[18]见道书
[19]沙,长沙。所谓“万里沙”,见《遁甲经》,今茶陵西南十里云阳山也。又莱之掖县有万里沙祠。
[20]甘泉山,本亦曰云阳,在冯翊云阳县,云阳氏之常居。
[21]董览《呉地记》云:“曲阿,秦时曰云阳岭”。《太康地记》云:“曲阿,本名云阳。秦始皇凿北坑以败其势,截其道使阿曲而名”。《呉录》云:“改曰丹徒,天寳元年曰丹阳,今属润”。
[22]《十道志》言“云阳氏古之仙人”,《开山图》以为云阳先生之墟。言阳石山中有神龙池,黄帝时云阳先生养龙于此,为歴代养龙之处。水旱不时祀之中,有神书铁劵玉石之记。故《三辅黄图》引为云阳先生。然《开山图》所言阳石山在绛北,又非云阳氏也。
[23]道言天真皇人者,泰壹也。杜甫云:“泰壹奉引,包羲在右。尧步舜趋,禹驰汤骤”。
[24]见《鶡冠子》。《三皇经》云:“皇人者,泰帝之所使,在峨眉山。黄帝往受真一五才之法”。泰帝者,泰皇氏也。传言泰帝兴神鼎说者,以为伏羲失之。《三十九章经》云:“九皇上真玉虚君也”,即泰皇矣。今《鶡冠子》有泰皇问泰壹天地人之事三孰急云。
[25]《本草经》
[26]《开元诏》卢鸿云:“鸿有泰壹之道,窦华云洪荒无为之道”。按《鶡冠子》云:“泰壹之道,九皇之传。清成之初,太始之末,见不祥事,于名理之外。范无形、尝无味,以要名理之所会”。《抱璞内篇》及《玄籙》皆言泰壹饵金液而仙而亳人缪忌,谓泰壹者天人之最贵。故汉武以李少翁之言,祠泰壹于甘泉。然道书谓泰壹君者,讳臈;又言身中亦有所谓泰壹者,讳务,猷盖不足考。
[27]《汉志》《七略》有《神农兵法》、《黄帝兵法》,又有《泰壹兵法》一篇,有伏羲杂子、黄帝杂子,又有泰壹杂子五十三篇,泰壹杂子星二十八卷,泰壹杂子云雨三十四卷,泰壹杂子黄冶三十一卷,泰壹杂子候嵗二十三卷,泰壹阴阳二十三卷,兵法今或见之兵书。
[28]《三一经》云:“黄帝游灵台,青城山绝巖之下,见天真皇人”,而《上清记》、《龙蹻经》、《四极明科苞元玉籙》、《抱璞子》等皆言黄帝谒峨眉,其事甚著。或云在青城,乃见寗封于青城。尔事见《玉匮》,寗封告帝曰:“天真皇人在峨眉山”,因授龙蹻等事,见《上清记》及《青城》等记。今青城有寗封洞、室、轩、后坛及黄帝辙迹甚多。
[29]此所谓玉佩金璫妙文也,自使圣人以为之纪以上。《集仙录》稍革其语,以为云华告禹之言。
[30]杨谷《授道记》云:“黄帝见天皇真一之经,而不决遂周流四方。谒皇人于峨眉,而问真一之道”,其言大率论水火绛宫大渊之事云。
[31]见《素问》、《天老养生经》。《老子》云:“人生大期,以百二十年为节度,(言擭)之可至千嵗”。
[32]河侧州郡,今嵗在河南,明年决出河北,东西海岸亦皆如是。今西北荒外沙漠之间,皆是沧海遗迹,而太行、麻姑、朱崖等山,险崖石罅皆是蠃蜯之壳。颜鲁公等以为桑田之变者也。
[33]雨土霣石星霣夜明,并详《发挥》《雨粟说》。天崩裂事,後世尤不胜多,汉恵二年天东北开,晋太康二年西北裂,大安二年天中裂,咸和四年西北又裂,升平五年天中裂,哀帝即位又裂,梁太清二年西北裂,陈至徳元年十二月从西北开至东南或百丈或数十丈,有声如雷山,雉皆呌,或见宫室之类。按《内经》云:“天坠,将相死。若见名字,妄言语为凶殃,十二年易主”。萧子显《齐书》:永元中夜天开,而《时赵录》:建元初天大裂,麟嘉二年天崩,五年又崩,唐乾元四年正月十八天中半裂,是均于幻然乱应可知。
[34]宛首道君之号
[35]详《少昊纪》。
[36]伊尹产空桑,在陈留,非鲁地。吕不韦等谓伊尹之母化为空桑,尹生其中,大妄。
[37]见《潜夫论》十列。
[38]《山海经》陶唐等九丘,有神民之丘,盖其所处。
[39]《春秋命厯叙》
[40]《山海经》有倚帝之山,唐呉筠下第,遂居南阳倚帝山,即此。窦子野云:“今内乡东三十里踦立山也”。
[41]《洛书摘亡辟》注以次是民为皇次屈,非也。
[42]此《春秋命厯叙》文,与《洛书摘亡辟》同。注云:“次民没,民始穴处之世终也。六皇者此,此以下辰放氏而始”。